1975年，西安一小男孩玩泥巴，捡到一生锈铜老虎，拿到废品站卖，却只值3毛钱，便留着当玩具，谁知玩着玩着，老虎全身竟露出金字！ 杨东峰当时只有十几岁，村子叫北沈家桥，地处西安南郊。当年大人们忙着整地复耕，杨东峰跟着铲土，锄头一挥砸出硬响，从土里挖出个巴掌大的铜疙瘩，看着像猫又像虎，满身锈迹。 他揣回家，本想换点零花，废品站只肯出3毛，他嫌少，就扔给妹妹玩。 没人想过，这玩意儿竟然是两千多年前秦国的兵符。 铜疙瘩最初不过被兄妹拿来当石子扔，光用石头磨衣角擦，磨了两年才露出错金的篆字。杨东峰认不得，但觉得不对劲。 拿着符在村子里问来问去，有老人说像是古物，他便跑到陕西省博物馆找人。接待他的是戴应新，馆里的考古专家。戴应新一眼就盯住了金字，拿着放大镜看了许久，手都不抖了。 这不是普通古董，而是战国时期秦国的左虎符，调兵凭证。虎符分左右，右符由君主保管，左符给地方将领，两符合用方能出兵，符上明文规定：动兵五十人以上，非合符不得行。“ 法不由私议，兵不由私出”，这不是装饰品，是秦律活的实物。 事情没那么简单。有几位古文字学者提出质疑，说字形不规范，语句不通，怀疑为现代仿制。 陈尊祥是博物馆保管部主任，专门跑去北沈家桥村，挨家挨户走访，找杨东峰对口供，查当年整地的位置，连出土点附近的陶片、地层都取样比对。 附近出土陶片均为战国晚期秦陶，符上锈层与土壤中的氧化物一致，没有被人为掩埋或仿制的痕迹。 这件铜虎，金字工艺极精，先刻槽后嵌丝，再打磨。 错金技艺并非一般人能仿，必须掌握古代冶金技法，且金丝与铜体结合紧密，经现代检测无接合缝隙。后续对铭文的比照表明，其用字与《睡虎地秦简》《封诊式》中军法一致，字义与秦惠文王时期的用兵制度高度吻合。 关于杜县，文献有载，其地位相当于秦国中南军政要地，今属西安南郊。 杜虎符的出现，验证了当年杜县将领调动兵力需合符的制度，与封诊式中记载的“合符乃行”规定一致。这说明秦国的集权管理已下沉至县一级。 虎符铭文共40字，是目前发现文字最多的一枚，说明其制作严谨，用兵要求清晰，是秦律全面施行下的军事表现。 它的时代，可追至秦惠文王称王前后，即公元前4世纪中后期，略早于《秦律十八种》中部分律文的时间。 若无杨东峰当年留玩，若无兄妹手中反复磨擦，错金铭文或许永远不会显露；若不是专家认真勘察，这枚符可能会被埋没或被误断。 杨东峰没向国家提出物质要求，他只要了一套红卫兵军装作纪念，最后也只收到一张表扬信和7元钱。陈尊祥说，这孩子心里干净，知道什么是大事。 一个铜符，是战国权力的象征，是军法之器，是制度的证据，也是一次偶然中的必然。文物不说话，但沉默比语言更有力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