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人都知道,刘安媳妇菊花,是方圆十里挑不出第二个的俊俏媳妇。鹅蛋脸,水杏眼,身

野渡船家 2025-12-12 07:19:39

村里人都知道,刘安媳妇菊花,是方圆十里挑不出第二个的俊俏媳妇。鹅蛋脸,水杏眼,身段匀称得跟三月柳枝似的。刘安在镇上粮站当会计,平时不常回家,这朵“菊花”就独自开在路边,免不了招些眼风。 这天擦黑,菊花像往常一样在堂屋后的浴室洗澡。浴室是后来加盖的,窗户开得高,但没装窗帘,只用报纸糊着下半截。水汽氤氲,菊花费力地擦着背,一抬头,猛地看见窗户最上角没糊严实的一块玻璃后面,有只眼睛!那眼睛正死死地往里瞅。 “啊——!”菊花短促地惊叫一声,抓起水瓢就砸向窗户。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噼里啪啦像是撞翻了什么,迅速远去了。 菊花吓得浑身发抖,胡乱擦干身子穿上衣服。她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刚才那只眼睛,还有仓皇逃走的背影,她认得。是村里的单身汉刘成,就住在村西头的老祠堂边上,三十好几了还没讨上媳妇,平时闷声不响,见了女人就低头绕道走。 晚上刘安从镇上回来,菊花红着眼眶把事情说了。刘安一听,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闷头抽了半宿烟。去找刘成对质?没抓着现行,人家抵死不认,反而闹得满村风雨,自己媳妇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这哑巴亏,吃得他心口堵得慌。 刘安没声张,但心里那根刺算是扎下了。过了几天,刘安休假在家。半夜里,他拎着一根结实的枣木门闩出了门。第二天一早,村里就传开了:刘成不知怎么,鼻青脸肿地出现在自家门口,门牙掉了一颗,走路一瘸一拐。有人问他,他只含糊说是夜里走道摔进了沟里。 刘成自己心里清楚得很。那晚他睡得正沉,被人用麻袋蒙了头,一顿闷棍下来,他听见刘安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:“再管不住眼,下次废的就是招子(眼睛)。”他疼得蜷缩在地上,一声没敢吭。 这事像颗小石子投进池塘,漾开几圈涟漪,很快就没了声息。刘成见了刘安家的人,远远就避开,头垂得更低了。刘安呢,照样每周去镇上上班,只是家里浴室那扇高高的窗户,不知何时,里外都钉上了厚厚的、密不透光的木板。 村里偶尔有嘴碎的人议论,说刘成那伤瞧着不像摔的。但终究是各扫门前雪,那晚大路边黑黢黢的,谁又真的看见什么呢?只有刘成自己,在祠堂边的破屋里舔着伤口时,才真切地记得那顿棍棒的滋味,和麻袋外刘安那双在黑暗里冷得瘆人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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