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1955年，章士钊在北京菜市场闲逛，看到一卖卷烟的妇女，大吃一惊，连夜给毛主席写了封信。毛主席看完后，沉思片刻：“有志气，给她安排份工作！” 竹篮里码着拆开的“大生产”牌卷烟，她指尖夹着粗糙的麻纸，把整包烟撕开时总留着三分轻缓，像是怕惊扰了烟丝里藏着的日子。买主多是拉黄包车的师傅、挑担的小贩，她从不问“要几根”，只笑着说“先尝尝，不好抽不要钱”，找零的铜板在掌心码得整整齐齐，比宫里算珠还清楚。 章士钊踱到摊前时，正见她给穿蓝布褂子的老人递烟。那身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，肘部打了块补丁，针脚歪歪扭扭却密实，倒比宫里娘娘们绣的鸾鸟纹多了几分实在。可当她抬头擦汗，章士钊手里的折扇“啪”地合上——那眉眼间的轮廓，分明是三十年前在紫禁城御花园见过的三格格！ 谁能想到，这双数着毛票的手，三十年前还戴着东珠手镯，在养心殿描过“平安春信图”？她是爱新觉罗·韫颖，末代皇帝溥仪的亲妹妹。冯玉祥逼宫那年，她抱着银质暖手炉躲在角落，十一岁的眼睛看不懂龙旗落地；后来跟着溥仪流亡东北，行李箱里装的翡翠簪子，却在长春的雪地里冻裂了边角；丈夫润麒被带走后，她把最后一件狐裘当了，换了三袋小米，这才支起烟摊。 章士钊捏着那封信，笔尖悬了半晌。他没写“前朝格格落魄卖烟”，只写“市井有妇人，拆烟零卖养儿女，不乞不怨，眉宇有静气”。在那个旧人员改造的年月，他见过太多躺在“皇族”身份上讨饭的，却少见这样把翡翠簪子换成小米、把烟丝捻成日子的。 毛主席的烟灰落了半缸，他指着信里“不乞不怨”四个字：“改造旧人员，不光要给饭吃，更要给他们站起来的底气。”铅笔在信笺边缘画了个圈，“街道办事处缺个管档案的，让她去，教她识字记账，告诉她——新社会不认‘格格’，只认劳动者。” 居委会主任敲门时，韫颖正拿碱面搓洗沾了烟油的袖口。听到“毛主席安排工作”，她手里的棒槌“哐当”掉进水盆，溅了满脸的水花——那刻她想起宫里嬷嬷说的“主子要有主子的样子”，却觉得现在这水花比宫里的胭脂还热乎。上班第一天，她把“爱新觉罗·韫颖”的名字填在登记表上，笔尖抖了三次，才在“成分”栏写下“劳动者”。 润麒回来那天，穿着劳动布工装，手里提着网兜装的苹果。韫颖在街道办事处管档案，胸前别着“为人民服务”的搪瓷牌，迎上去时，网兜里的苹果滚了一地，夫妻俩蹲在地上捡，笑得像孩子。后来有人问她，宫里的玉膳和现在的棒子面粥哪个香？她指着窗外扫街的丈夫，手里还攥着刚发的工资条：“能靠自己挣来的，都是甜的。”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