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9年1月，得知杨宇霆被枪杀后，孙传芳在沈阳对人说："张学良这个小子，说话不带感情，眼睛一瞪就把人给宰了，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。 "这话传到奉天城的大街小巷时，不少老军官手里的茶杯都抖了抖。 毕竟三天前，杨宇霆还在帅府议事厅里拍着桌子跟少帅叫板，谁能想到转天就成了枪下亡魂。 皇姑屯的硝烟还没散尽，28岁的张学良坐在父亲留下的虎皮椅上，屁股底下跟揣着烙铁似的。 日本关东军在南满铁路沿线增兵的消息，每天准时出现在案头。 老派将领王永江天天念叨财政赤字，说再这么打下去东北的银元都要见底了。 新派军官们倒是摩拳擦掌，催着少帅搞改革练新军。 本来想先稳住局面，但后来发现手里这摊事，根本容不得他慢条斯理。 张学良想把奉军改造成现代化军队，这话听着挺提气。 他裁了五万老兵，又从捷克买了新式步枪，连德国顾问都请来了。 东北讲武堂分校开学那天，他亲自去训话，说要让奉军脱胎换骨。 可杨宇霆在底下冷笑，说这些花架子顶个屁用。 这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"奉系智囊"，手里攥着兵工厂和海军的实权，连张作霖在世时都要让他三分。 他反对归顺南京政府，更瞧不上那些喝过洋墨水的新派军官。 1929年1月10日下午，杨宇霆带着黑龙江省长常荫槐闯进帅府。 两人把一份文件拍在张学良面前，非要成立东北铁路督办公署，还指定常荫槐当督办。 张学良后来在回忆录里说，当时杨宇霆的眼神，跟看自家孩子似的。 换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得冒火。 当天晚上，帅府传出枪声，第二天城里就贴满了杨常二人"通敌叛国"的布告。 孙传芳听到消息时正在吃晚饭，手里的筷子"啪嗒"掉在了桌上。 这位曾经的"五省联帅"，自从兵败后就带着残部投靠了张作霖。 本想着凭自己的资历，在东北能混个不错的位置。 可杨宇霆一死，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。 连夜收拾了细软，带着几个亲兵就登上了去大连的轮船。 到了码头才发现，不少奉军元老早就等在那儿了。 杨宇霆死后，东北兵工厂的产能掉了一半，德国顾问对着图纸直摇头。 空军那些新买的飞机，没人知道怎么保养，只能在机场晒太阳。 张学良提拔了不少年轻军官，可这些人打仗还行，搞后勤搞管理都不在行。 无奈之下，他只能把更多权力交给自己的把兄弟，结果下面的人越骂越凶，说他任人唯亲。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时，张学良正在北平看戏。 东北军群龙无首，张作相在锦州为父奔丧，万福麟的部队一枪没放就退到了关内。 沈阳城里的兵工厂、银行、仓库，全成了日本人的战利品。 有人说要是杨宇霆还在，肯定不会让日本人这么轻易得手。 但历史没有如果，就像孙传芳后来在天津当和尚时说的，咱们这些人脑门上都刻着"军阀"两个字，早晚得被时代给淘汰。 孙传芳在大连隐居了几年，日本人请他出山当伪满官员，他没答应。 后来皈依佛门，法号"智圆"，本想就此了却残生。 没想到1935年在天津居士林，被施剑翘连开三枪打死。 临死前他大概也想不通，自己戎马一生，最后竟然死在了一个女人手里。 如此看来，张学良杀杨宇霆，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。 奉系内部的平衡被打破，改革成了空谈，老兄弟们离心离德。 九一八事变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历史学者金毓黻说得对，杨宇霆一死，奉军就没了主心骨，东北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。 说到底，军阀时代的权力游戏，从来都是你死我活。 张学良想当个新时代的领袖，却用了最旧的手段。 他以为杀了杨宇霆就能稳住东北，结果反而加速了奉系的灭亡。 这大概就是历史的讽刺，你以为在掌控局面，其实早就成了棋盘上的棋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