苹果公司最近在印度,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高墙。这堵墙不是关税,而是一张可能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天价罚单。 事情起因是苹果的应用商店App Store。印度竞争委员会认为苹果强制开发者用自家支付系统,还抽成30%,这属于垄断行为。按照印度新改的法律,这种违规,可以按你苹果全球总营业额的百分比来罚,还能追溯以往。 这就吓人了。 苹果为什么去印度?明面上是看中劳动力成本和市场潜力,实际上,就是为了躲开中美贸易摩擦的流弹,搞所谓的“供应链去风险化”,也就是“中国+1”战略。 结果,关税的风险可能躲掉了一点,却迎面撞上了印度监管的重锤。 印度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。2022年,小米在印度就被突然冻结过几十亿资产,理由也是违反外汇法规。外资企业在那片热土上,除了要应对停电、物流这些老问题,现在还得提防法律政策的“回马枪”。 苹果当然不服,已经告上了德里高等法院。他们说,我在印度卖App的收入才多少?你要按我全球几千亿的收入来罚,这比例太离谱,是“滥用权力”。 但印度的法官会怎么想?难说。因为那条允许全球罚款的新法律,是印度议会白纸黑字刚通过的。想靠诉讼扳回来,希望渺茫。 这就透露出一个残酷的现实:苹果这步“去中国化”的棋,可能走岔了。 它离开的,是一个电力稳定、物流发达、供应链齐全、政策预期相对清晰的中国制造基地。它进入的,是一个虽然增长快、但基础设施薄弱、更重要的是监管规则时常变幻、甚至带点追溯惩前意味的新环境。 苹果本来想的是分散风险,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中国这个篮子里。可现在发现,印度这个新篮子,它自己好像有点漏,而且编篮子的人,规则说得不太清楚,还可能随时改尺寸。 印度当然想成为世界工厂,吸引全球的苹果们过来。可它这么对苹果“开枪”,别的外资看着,心里能不犯嘀咕吗?今天罚苹果,明天会不会轮到我?投资讲究的是长期稳定,最怕的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、不可预见的政策风险。 所以,苹果这张潜在的巨额罚单,罚的不仅仅是苹果,可能也在罚印度自己的招商引资信誉。 它用事实告诉所有跨国企业:供应链转移,不是简单地把机器从中国搬到印度就完事了。你要面对的,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和环境。你避开的旧风险,可能会用一种全新的、更复杂的形式,重新找到你。 苹果的教训就摆在那里:为了避开一片已知的雷区,你狂奔向一片看似开阔的草地,却没料到,草地里可能藏着更深的坑,而且坑的深度,由人家说了算。 现在,苹果的律师在法庭上据理力争,但时钟在滴答走。无论最终罚多少,苹果“去中国化”的成本清单上,已经必须添上“巨额潜在法律风险”这一项了。 这笔账,不知道库克当初算过没有。但现在,全世界的CEO们,都开始重新算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