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暑假了，我正收拾回娘家的东西，弟弟发来语音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姐，明天你们别都回来

放暑假了，我正收拾回娘家的东西，弟弟发来语音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姐，明天你们别都回来了，嫂子跟妈吵了，嫌你们家来的太勤快，每个月都花不少工资买菜招待你们了。” 手机从手里滑下来，砸在行李箱上。我看着摊在沙发上的泳衣和防晒帽，那是特意给孩子准备的，妈总说小区泳池水干净。手停在半空，想起上周视频时，妈说嫂子单位发了超市卡，让我们这次多带点水果。老公从厨房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擦碗布。 放暑假了，我正往行李箱里塞孩子的泳衣，手机震了震。 是弟弟发来的语音，他声音压得很低，像怕被谁听见：“姐，明天你们先别都回来，嫂子跟妈吵了，说你们家来太勤，每个月买菜钱都花不少工资。” 手机“啪”地砸在行李箱拉杆上，屏幕亮着，弟弟的语音条还在那儿躺着。 我蹲在地上，盯着摊在沙发上的防晒帽，帽檐上的小恐龙挂件是上周特意给孩子买的，妈总说小区泳池的水比外面干净，让孩子多去游游。 手刚碰到防晒帽，又猛地缩回来。 老公从厨房出来，手里还拿着没洗完的碗布：“咋不动了？车票都订好了，妈昨天还问孩子要不要吃她包的虾仁馄饨。” 我没说话，点开弟弟的语音又听了一遍，他最后补了句：“嫂子说这话时，妈没吭声，就坐在沙发上织毛衣，针都戳错好几下。” 想起上周跟妈视频，她举着手机在厨房转了一圈，说嫂子单位发的超市卡额度不小，让我们这次多带点孩子爱吃的芒果，冰箱里的酸奶也备足了。 当时还笑妈，说她就盼着我们回去“蹭吃蹭喝”，现在想来，那语气里是不是藏着别的意思？ 行李箱半开着，孩子的小拖鞋从缝里掉出来，是妈去年给买的，蓝色的，鞋面上绣着只小熊。 我弯腰捡拖鞋，手指摸到鞋底的防滑纹，突然想起每次回去，妈总要提前两天去菜市场，大清早的就去抢新鲜的排骨，说孩子爱吃糖醋口的。 有次我起得早，看见妈从超市出来，塑料袋里装着草莓和蓝莓，都是挺贵的水果，她自己平时买苹果都要挑打折的。 难道那些水果，都是妈用自己的退休金买的？ 老公凑过来看我手机，眉头皱起来：“要不……我跟孩子先不回？你自己回去看看？” 我摇摇头，给妈拨了个视频电话，响了三声就接了。 屏幕里妈正在晾衣服，阳光从阳台照进来，落在她鬓角的白头发上。 “妈，明天我们晚点到，孩子上午有个兴趣班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听着自然。 妈笑着说：“没事，晚点好，我下午去买条鱼，清蒸的孩子爱吃。” 挂了电话，我把孩子的泳衣拿出来，换成了两套换洗衣服。 老公问：“不游泳了？” 我说：“下次吧，这次先住两天就回来。” 行李箱拉链拉到一半，我又拉开，把给妈买的护膝塞进去——上次视频见她爬楼梯时，膝盖好像有点不得劲。 弟弟又发来条消息：“姐，别跟妈提吵架的事，她早上偷偷给我塞了两百块，让我去买孩子爱吃的零食，说别让嫂子知道。” 我盯着那行字，突然想起小时候，我每次放学晚归，妈也是这样，一边骂我贪玩，一边往我书包里塞煮鸡蛋。 第二天早上，我没带孩子，自己拎着小背包回了娘家。 刚按门铃，门就开了，妈站在门口，眼睛有点红，手里还拿着个剥了一半的橘子：“咋就你自己？孩子呢？” 我把护膝递给她：“孩子今天要上课，我先回来看看，对了，昨天在楼下超市看见新鲜的蓝莓，给你买了点。” 妈接过护膝，没看，先把橘子塞我手里：“快进来，你弟媳刚煮了粥，说你爱吃甜的，特意放了红枣。” 客厅茶几上摆着盘切好的芒果，旁边还有个没开封的酸奶箱，正是孩子爱吃的那个牌子。 嫂子从厨房出来，系着围裙，看见我有点愣，随即笑了：“姐来了？快坐，粥马上好。” 我坐下时，看见妈悄悄把护膝塞进了沙发缝里，就像小时候藏起她偷偷给我塞的零花钱。 吃饭时，妈一个劲给我夹菜，嫂子也没说啥，还问孩子下次啥时候来，说小区泳池新换了水。 回去的路上，我给弟弟转了两千块，备注：“以后每月给妈买点菜，别说我给的。” 弟弟回了个“OK”的表情，后面跟了句：“妈刚才偷偷跟我说，你小时候最爱吃她做的西红柿炒鸡蛋，今天特意多放了糖。” 我看着手机，突然想起每次临走时，妈总要往我包里塞东西——有时是袋自己晒的笋干，有时是瓶她泡的酸豆角，有次甚至是双她连夜纳的布鞋。 原来那些我们以为的“家常便饭”，背后都是妈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心意。 下次回去，我得早点起，跟妈一起去菜市场，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挑那些新鲜的排骨和草莓的。 或许，还能问问她，那两千块的超市卡，是不是早就被她换成了我们爱吃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