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在都市医院做完手术，儿媳推门进来笑着说：“别人术后都能自己回家，你咋还住着？

公公在都市医院做完手术，儿媳推门进来笑着说：“别人术后都能自己回家，你咋还住着？又不是大手术，咋叫那么大声！” 公公脸黑得说不出话，指着儿子质问。儿子正给公公掖被角，听见这话手都顿住了，猛回头盯着儿媳：“你这话啥意思？我爸刚切完胆囊，医生说必须留院观察，怕术后渗血感染，你昨天跟医生聊天的时候没听？还是左耳进右耳出？” 术后第二天上午，302病房的消毒水味裹着监护仪的滴滴声。 公公靠在床头，右手还插着输液针，左手搭在被子上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。 儿子刚从护士站取来温水，正弯腰给父亲掖被角，被角上沾着一小块早上打翻的小米粥印子。 儿媳拎着保温桶推门进来，塑料桶把手上挂着的塑料袋晃荡，里面的苹果撞出闷闷的响。 她把桶往床头柜上一放，拉链声刺啦响：“别人术后都能自己回家，你咋还住着？” 公公眼皮猛地抬起来，浑浊的眼珠盯着她。 “又不是大手术，昨天隔壁床老李切阑尾，下午就溜达着出院了，你咋还躺着？” 她伸手去揭保温桶盖，“再说了，昨天护士来换药，你喊得整层楼都听见，至于吗？” 儿子的手顿在被角上，小米粥印子被手指按得更糊了。 他猛回头，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：“你跟医生聊的时候干啥了？王医生昨天特意说，胆囊切除怕胆管漏，必须留院观察48小时，渗血了要紧急处理，你没听见？” 儿媳盖盖子的手停住，嘴撇了撇：“我以为他跟老李一样呢，都是肚子上打几个孔，谁知道还分轻重？” 另一种解释是，她早上送孩子上学迟到，被老师在家长群里@，心里正堵着气，话就没经过脑子。 公公突然扯掉盖在手上的毛巾，指着儿子，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：“你听听！听听你娶的好媳妇！我躺在这儿动不了，她还嫌我住得久、喊得响！” 儿子夹在中间，左手攥着父亲的手腕想按下去，右手又想去拉妻子的胳膊，结果两边都没拉住。 其实前晚缴费时，儿媳在走廊偷偷问过护士：“这医保能报多少？自费部分得预备多少？” 她钱包里的工资卡，上个月刚扣了孩子的兴趣班费，这个月的房贷还没动静。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快了半拍。 儿媳看着公公涨红的脸，突然把保温桶往儿子怀里一塞：“我好心送早饭过来，落一身不是，我走！” 转身时撞到门框，塑料袋里的苹果滚了一地。 当天下午，儿子去给父亲买吸管杯，路过护士站听见两个护士聊天：“302床家属白天吵架了？老人术后情绪激动对恢复不好，尤其肝胆科的病人，最忌怒气伤肝。” 后来每次提起这事，儿子总说：“当时要是先跟她解释清楚医生的嘱咐，而不是直接吼她，会不会好点？” 傍晚的阳光斜斜切进病房，照在公公空着的左手边——那里原本放着儿媳去年织的毛线护膝，蓝灰色的，洗得有点起球了。 儿子捡起地上的苹果，在衣角蹭了蹭，递到父亲嘴边。 公公没张嘴，只是盯着护膝的方向，喉结动了动，终究什么也没说。 监护仪的声音又慢下来，像谁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