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12岁的溥仪，被十几个宫女摁在床上玩游戏。他很兴奋，但玩了很久，还是累了，可宫女不肯让他休息。最后，溥仪支持不住，昏死过去。 等他再睁开眼，已经是第二天晌午，嬷嬷正端着参汤在床边抹眼泪，说太医刚把过脉，嘱咐今后再不许宫女们如此胡闹。 紫禁城的红墙看似把他圈成了天下最自由的人，却让他连支配自己睡眠的权利都没有。 就像后来他想骑自行车，要下令砍了养心殿的门槛才得偿所愿，那些看似金口玉言的权威，其实都藏着身不由己的枷锁。 四年后的一个秋日，冯玉祥的军队架着大炮轰开了神武门，溥仪穿着睡衣被架出养心殿时，怀里还揣着那只玩旧了的铜制小火车。 他回头望了一眼太和殿的鎏金宝顶，那曾是他三岁时哭闹着不肯上去的地方，如今却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故国。 宫女们早作鸟兽散，有的回了乡下，有的进了北平的大户人家，只有几个忠心的太监跟在后面，却在火车站被拦下搜身。 那一刻他才明白，所谓的“皇帝”身份，不过是旧时代裹在他身上的一件华丽寿衣，一扯就碎。 再后来，他在长春的伪满皇宫里做着傀儡，日本人给他量身定做了元帅服，却在他背后称他为“儿皇帝”。 有次他想给远在北平的婉容捎件貂皮大衣，信刚写好就被关东军的特高课截下，理由是“皇室成员通信需经审查”。 伪满垮台那天，他在慌乱中换上平民的棉袍，跟着溃兵往通化跑，路上丢了眼镜，看不清前路，只能被人拽着胳膊往前走，怀里揣着的玉玺在颠簸中硌得肋骨生疼。 1950年夏天，他被引渡回国，火车驶过鸭绿江时，他扒着窗户往外看，岸边的高粱地长得比人还高。 有次他收到李淑贤的信，信里夹着一张她的照片，穿着蓝布褂子，笑容很干净，他把照片贴在日记本里，每天睡前都要看一眼。 1959年冬天，他拿着特赦令走出管理所大门，站在车站的人群里，看着穿棉袄的路人匆匆走过，有人背着大白菜，有人提着网兜装着馒头，他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。 他告别了战犯的身份，却发现自己连怎么买火车票、怎么坐公交车都要从头学起。 那时的他已经学会了在拥挤的人潮里放慢脚步，就像他后来在政协文史办公室里，一笔一划地写回忆录，把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，都化作了纸页上平静的文字。 有次写累了，他就趴在窗台上看楼下的孩子们跳皮筋，嘴里念着“马兰开花二十一”，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御花园里和太监们玩捉迷藏，那时的他藏在假山后面，总盼着有人快点找到自己。 如今却觉得，被平凡的生活紧紧“找到”，才是最安稳的幸福。 真正的安稳，不是金銮殿上的龙椅，而是能和爱人一起贴春联、吃饺子的寻常日子。 晚年的溥仪常去故宫散步，有次走到养心殿，看到导游带着游客指着他当年睡过的龙床说“这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寝宫”，他站在人群后面，听着游客们议论纷纷。 在那棵他小时候爬过的老槐树下，他看到几个孩子在捡落在地上的槐米，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小麻雀，其中一个孩子跑过来问他“爷爷，这树多少年了”，他摸了摸粗糙的树干，说“比你爷爷的爷爷岁数都大”。 他告别了旧时代的荣光与枷锁，告别了身份带来的迷茫与痛苦，终于在最后，与那个在紫禁城冬夜昏过去的孤独少年达成了和解。 信源：河北大学红色战线末代皇帝溥仪：一生都在告别的男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