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纳特《法兰西西部报》专栏第三期:“青训营是我领导力的觉醒之地”2014年至2017年,这位法国国脚在索肖青训营完成了蜕变:从位置调整至中后卫,到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实力,再到唤醒与生俱来的领导力,最终成长为如今的模样。“索肖签下我时,我踢的是中场。正是在那里,我被调整到了现在的位置——中后卫。一开始我很不适应这个变化。是我在索肖的第一任教练克里斯蒂安·瓦尔根维茨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的。一两周后,我去找他,说自己可以踢后卫,但我的真正位置还是中场。结果下一场比赛,他直接把我提拔到更高年龄段的梯队。我只能被迫展现自己的实力!那段时间我的表现很亮眼,甚至有人给我起了亚亚·图雷或保罗·博格巴这样的绰号,我踢得非常开心。”“第二年,在U19梯队,我师从埃里克·埃利,他同时也是青训营主管。有一天,他找到我说:‘伊布,踢中场你能成为职业球员,拥有不错的职业生涯。但如果踢中后卫,你能拥有一段伟大的职业生涯。’但当时这话让我很不爽。其实,我一直对踢后卫这件事有点抵触,直到2016年底被征召升入一线队。到了一线队,就算让我踢左后卫,我也不会抱怨。后来,在法国青年队,我被征召时也一直踢中后卫。最终我接受了这个位置,迈过了心里那道坎。”“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水平比同年龄段其他球员高出一截。但到了某个阶段,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速度飞快。这也是我每次都能跳级升入更高年龄段梯队的原因,我比别人更快地完成了成长阶梯。成熟的心智让我能更快理解教练的意图。身体素质上,我当时很高但非常瘦,是在青训营期间才慢慢增重的。无论在体能还是技术上,我都处于领先水平。”“如果说有什么遗憾,那就是我当时太善良了。有些比赛中,我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带球推进完成射门,但出于谦逊,我始终没有勇气这么做。举个例子:在青训营的第一年,我因为跳级入选了甘巴德拉杯半决赛的大名单,对手是巴黎圣日耳曼。有几位1997年龄段的球员(比我大两岁),虽然没有被征召,但还是从索肖开车赶往埃纳省的圣康坦看这场关键比赛。我当时特别不好意思,生怕他们看到我在大名单里,心里会想‘凭什么他能入选而我不能?’”“我觉得自己本来就比较成熟,但青训营确实让我成长得更快。刚才提到的埃里克·埃利,真是个了不起的人!在青训营,他不仅教我们踢球,更教会我们做人,现在我真心感谢他。他当时推行的一些规定让我们很不爽,但后来证明这些对我们帮助极大,只是我们当时没意识到。比如,每天早上我们必须整理好自己的房间。一周会有一两次,我们去学校上课时,他会过来检查。要是看到谁的床没铺好,他会直接把床掀翻,还会把衣柜里的东西全扔到地上。你放学回到房间,肯定会恨他,但这其实是为了让你养成凡事整理妥当的习惯,让你做任何事都有条有理。”“我并没有一直和年长的球员混在一起,但和他们相处时,没人会觉得我们有年龄差距;我也会和年轻球员待在一起,同样能融洽相处。我知道如何和所有人打成一片。第一次和一线队合练时,主教练阿尔贝·卡蒂埃拦住我说:‘这就是青训营的头儿!’”“来青训营之前,我心里就有领导力的种子,但并不明显。是在索肖,在集体生活中,这份领导力才真正觉醒。我来的时候,营里有1997年龄段(马库斯·图拉姆那一批)、1998年龄段和1999年龄段的球员。当时青训营的氛围比较沉闷……1997年龄段的球员都各自待在自己房间里,你要是稍微吵一点,或者在他们午睡时笑出声、唱歌,他们就会骂你。”“第二年,我们和1998年龄段的球员关系近了一些,后期氛围才慢慢活跃起来。到了第三年,也是我在青训营的最后一年,我告诉自己: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’我希望大家明白,我们签下了三年合约,就应该像一家人一样,创造一些让彼此不觉得陌生、不感到孤单的时刻,不用总想着‘这里不是自己家’。”“我想了些办法来改善氛围。比如,我们会玩‘狼人杀’桌游。我对此特别投入,会跟大家说:‘几点几点集合,记得带纸笔。’我喜欢组织活动,想让所有人都开心。索肖青训营里有一栋别墅,住着那些没有公寓、准备独立生活的球员。就算是他们,在青训营吃完晚饭后,也会来和我们一起玩,因为他们看到我们这里氛围特别好。”“我们都很清楚,青训营里30、40甚至50个球员中,最终能签下职业合约的只有两三个。但我想传递的信息是:‘球场上我们是竞争对手,但场下我们都是普通人,不能错过那些再也无法重现的时刻。’这对我们在球场上的表现有什么影响呢?其实毫无影响。”“2017年5月25日,我18岁生日那天,我们办了一场疯狂的活动,名叫‘星球大战’。我让所有人都带烟花来,有些人甚至从波兰订购了烟花!我们分成两队对战:1999年龄段对阵2000和2001年龄段。那场面太特别了,从午夜开始,持续了一个小时,第二天下午又玩了半个小时。到处都是烟雾弹和烟花残骸,最后我们所有人都拿起垃圾袋,一起把场地收拾干净了。如果你问我同年龄段的人,他们都会告诉你,那一年的索肖青训营是法国最好的青训营,所有人都想来这里。就算到现在,还有人会提起那段时光。”“我想起一件趣事:有一次,还是埃里克·埃利,他叫我去他办公室。我当时吓坏了,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,紧张地走进他的办公室。结果他告诉我,青训营里有个比我小的孩子,有点被孤立了。他和那个孩子聊过,发现他很孤单。他问那个孩子最好的朋友是谁,孩子回答:‘伊布。’一开始埃利很惊讶,因为我们俩看起来完全不是一类人。但聊着聊着,他明白了我和所有人都能相处得来,对我来说,青训营里有好的氛围、大家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。那一刻我才意识到,青训营的氛围真的变了。我刚来的时候,这里充满了猜忌,大家都把房间锁得紧紧的,各自过各自的。三年后,房间的门都敞开着,大家互相信任。能为这种改变出一份力,我感到非常自豪,这也符合我父亲在我第二篇专栏里提到的期望。”“青训期间,我全身心都扑在足球上,没有任何外界干扰。当然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,我不评判别人!有时候,在青训营待久了,你会想出去见见人、参加派对,这很正常,毕竟我们都还年轻。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,我只专注于一件事:‘足球,足球,还是足球。’我从不出去闲逛,那些未知的世界我不想去探索,也没什么兴趣。有些人做了不同的选择,现在可能会后悔……我见过一些球员,他们把更多精力放在这些消遣上,而不是球场上。有人成功,也有人失望。这也是为什么青训期间要坚持上课——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职业球员。”“进入青训营的那一刻起,牺牲就开始了。我知道自己付出了很多,但对我来说,离开家三年后再空着手回去,是完全不可能的事。离家三年,最后还要回到父母身边?绝不可能!不过,就像我在前两篇专栏里提到的,我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家庭的压力,这份压力是我自己给自己的。我总对自己说:‘我父亲不能来现场看我的比赛,那我必须让他在电视上看到我。’而我最终实现了这个目标。”“来到索肖时,我内心深处就知道自己会成为职业球员,但没想到会达到现在的高度,更没想到会这么快。在我的梦想里,我以为自己要到28岁才能效力利物浦这样的俱乐部,结果21、22岁就实现了。但在这之前,我去了莱比锡,又一次背井离乡……远离家乡,去探索新的国家、新的文化,这就是职业球员的宿命。关于这段经历,我会在下一篇专栏里和大家细说。”第一篇:《我的兄弟们,从不计较付出》第二篇:《回忆父母家教的影响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