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兄弟媳妇，在我弟弟去世一年多就改嫁了，当时一双还在上高中的儿女，跪下来求她，她

我兄弟媳妇，在我弟弟去世一年多就改嫁了，当时一双还在上高中的儿女，跪下来求她，她都不留下，如今十几年过去了，她后老伴去世了，她又想回来，但婆婆和儿媳妇都不愿意让她进家门。 上周六上午，我正在婆婆家帮着择菜，听见院门口有轻轻的敲门声，开门一看，是她。头发白了大半，梳得整整齐齐，身上穿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外套，手里拎着两袋水果，还有一盒子老年人吃的软糕，站在门口，脚边放着个旧行李箱，看着比十几年前老了不少，也没了当年走的时候那股利落劲儿。 婆婆听见动静走出来，看见她的瞬间，手里的菜篮子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，青菜撒了一地，她也没捡，就站在那儿盯着兄弟媳妇，声音发颤：“你回来干啥？这不是你家，你走。” 兄弟媳妇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我手里塞，上前想扶婆婆，婆婆往后退了一步，躲开了，“别碰我，我受不起。” 这时候，我侄子的媳妇，也就是我侄媳妇，从屋里出来了，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孙子。她看见兄弟媳妇，脸一下子就沉了，抱着孩子往旁边挪了挪，说：“婶，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？我们家小，住不下外人。” 兄弟媳妇眼睛红了，看着侄媳妇怀里的孩子，声音低低的：“我不是来添麻烦的，就是…… 就是我后老伴走了，他那俩孩子把我赶出来了，我没地方去了，想回来跟你们一起过，我能帮着带孩子，能做饭，不白吃你们的。” 侄媳妇冷笑了一声：“帮着带孩子？当年我老公和小姑子跪在你面前，求你别走，说‘妈，你别走，我们以后好好听话，不用你操心学费’，你是怎么说的？你说‘我养不起你们，跟着我没好日子过’，转身就拿着家里那点存款走了。那时候我老公上高三，小姑子上高二，我婆婆靠天不亮就去捡废品，晚上帮人缝衣服，才凑够他们的学费，冬天冻得手都裂了，流血了，也舍不得买副手套，你在哪？你在别人家享清福呢。” 兄弟媳妇的眼泪掉了下来，从口袋里掏出个存折，递到婆婆面前：“妈，我知道我当年对不起你们，这几年我攒了点钱，不多，就三万块，都给你们，我以后就想在这儿有个地方住，哪怕是在厨房搭个小床也行。” 婆婆没看那存折，转身往屋里走，边走边说：“钱你自己留着吧，我们家不缺这点钱，也不缺你这个人。” 正说着，我侄子从外面回来了，骑着送快递的电动车，车筐里还放着没送完的包裹。他看见门口的兄弟媳妇，愣了一下，把车停在院外，没进来，就站在门口问：“你回来有事？” 兄弟媳妇看见他，哭得更凶了：“儿子，妈错了，妈当年不该走，你就让妈回来吧，妈想看着你，看着你的孩子。” 侄子皱着眉，沉默了半天，说：“妈，不是我不让你回来，是你当年走的时候，把我和妹妹的心都伤透了。我高考那年发烧到 39 度，想给你打个电话，你手机号都换了，我找不到你；妹妹出嫁的时候，想让你回来送送她，托人打听了半天才找到你，你说‘我这边走不开’，没来。现在你老了，没人管了，才想起我们了？太晚了。” 这时候，我侄女也赶来了，她是听邻居说她妈回来了，特意从邻村赶过来的。她手里拿着个旧相册，翻开，指着里面一张照片，照片上是当年她和侄子跪在地上，拉着兄弟媳妇衣角的样子，她说：“妈，你看这张照片，我一直留着，就是想提醒自己，当年我是怎么求你的。现在我也成家了，有自己的日子了，你要是真没地方去，我可以帮你在村里租个小房子，给你点生活费，但你别想回这个家，我们没办法跟孩子解释，为什么当年不管我们的奶奶，现在要住在一起。” 兄弟媳妇看着相册里的照片，眼泪掉在照片上，手不停地擦，却越擦越湿。她拎起门口的行李箱，拿起我放在台阶上的水果和软糕，声音沙哑地说：“我知道了，是我不该来，是我对不起你们……” 说完，转身慢慢往村口走，背影看着孤零零的，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，却没人叫她停下。 婆婆关上门，坐在门槛上，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青菜，一片一片擦干净，眼泪却掉在青菜上。我知道，她心里也不好受，毕竟是孩子的亲妈，可当年的伤太深了，不是一句 “我错了” 就能抹平的。侄媳妇抱着孩子走过来，递给婆婆一张纸巾：“妈，别难受了，不是我们心狠，是她当年做得太绝了，现在这样，都是她自己选的。” 那天中午吃饭，桌子上没人说话，婆婆看着碗里的饭，半天没动筷子。我知道，这事像根刺，扎在每个人心里，拔不出来，也咽不下去。有些选择，一旦做了，就没有回头的路，哪怕后来后悔了，也补不回当年的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