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后,风烛残年的黄维双眼朦胧,内心悲恸,凝神看着那个身覆红旗的、已经是传奇的

不急不躁文史 2025-09-03 22:32:17

多年以后,风烛残年的黄维双眼朦胧,内心悲恸,凝神看着那个身覆红旗的、已经是传奇的人。 他那时候还不老。 黄维,穿着整洁的将军制服,站在庐山的石阶上,右手夹着一张电文,左手扶着妻子的胳膊。 她怀孕了,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。 他跟她说,“这仗打完就回家。”她点点头,眼神没离开他,直到他下山的背影淹没在浓雾里。 谁能想到,那一别,竟然就是二十七年。 后来发生的事,像被人狠命推了一把,节奏全乱了。 1948年,徐蚌会战,十二兵团被包了饺子,黄维本想硬打,他说要“战到一兵一卒”。 可局势不由人,弹尽粮绝时,他成了俘虏。 刚被押走那会儿,他在押送队伍里还挺着腰杆,说什么也不低头 而这边,台湾方面已经替他开了追悼会。是的,还活着的人,被开了追悼会,牌位竖好了,挽联挂上了。 蔡若曙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,带着几个孩子挤上了船,远走台湾。 她听着人群中有人低声说,“可惜啊,这么个将军。”她没说话,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大陆的方向,像是在问一句,“真没了?” 但她没信这“阵亡”的鬼话。 几个月后,她一个人偷偷回了大陆。 很难说清她是靠什么打探出消息的,反正她摸到了底——人没死,是被俘了。 她就决定不走了,留在上海,等,他在牢里,她在外面。一条命,等一条命。 黄维关押在功德林。那地方离北京城不远,冬天风一吹,像刀子一样刮脸。 他不说悔过,也不写认罪书,说自己没罪。别人都低头了,他就坐在那里,抄《石灰吟》,背《正气歌》,还留着一嘴胡子,整得跟文天祥附体似的。他说,“这胡子是国民党的时候留的,不能在共产党的牢里剃掉。”你听听这话,拧得很。他不服,也倔。 不只是倔。他的确活得挺像个将军,走路从不低头,讲话拣硬的说。 人家说,“你得认识到国民党在抗战后干了坏事。”他说:“那是合法政府,在哪儿都合理。”其他战犯已经慢慢变软了,开始讲认罪、讲新生活,他还在杠。 可他也不是没变。上面安排他们外出参观,去长春的一汽、去南京的中山陵,去武汉看桥。 他一路看,一路讲:“共产党真能干。”他在上海见到自己女儿时,已经六十一岁了。 女儿站在那里,眼神陌生,像是对着一个没见过的老人。他试着找话题,问学校、问将来想学啥。女儿说,“想学医。”他点头,说,“好。”那一刻,像是锋利的壳突然破了一角。 1959年,是个要命的年。那年十二月,第一批战犯特赦公布。 广播念完名字,黄维不在其列。 家里人早就准备好了,衣服熨好了,门口的红纸写了一半,结果——落选。 蔡若曙那天下班回家,带着药,带着眼泪,进了图书馆的书库。 她吞下大把安眠药。要不是被人及时发现,她那天就走了。她撑不住了。这些年,她在上海图书馆干抄写的活,写黑板报,记登记册,手一笔一划写得工整极了。 可精神不行了,她开始幻听,睡不着觉,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,盯着路灯到天亮。 她曾经是那种特要强、特爱笑的女子。人都说她像早春的一盆水仙,挺拔干净。 可那一场等待,把她耗干了。 黄维后来转到抚顺,听说在那里搞过“永动机”——他自己琢磨的东西,说要做一台“永不停歇”的机器。 拼拼凑凑装好了,一上电,转了几圈就停了。 他站在那儿,盯着那铁疙瘩,半天没说话。有个看守打趣他:“这玩意不行啊。”他没接话,转身走了。 信还是写的。他信里问得最多的是小女儿病好点没,有没有吃药。 他寄钱回来,信封里装着二百块,说是“别给我寄了,留着给她看病。”他那会儿身体也不好,可还是省。 写字写得手抖,还是一笔笔地写。 1975年春天,他被特赦了。 这回是真的。北京站,火车停下,他下车时,风吹着衣角。 他不是将军了,也不是囚犯,是“文史专员”。政协给安排了活,工资两百。 可惜,他的妻子没能好好陪他几年。 1976年春天,一个午后,她出门买菜,谁也没拦住她。她走到护城河边,扔下包,跳了下去,那天黄维正午睡,听说消息,什么都不顾就冲出去。 他不会游泳,也跳了下去。 被人拉上来后,他烧了一场大病,躺了很久。 他写了挽联,挽着写:“若曙难妻,黄维敬挽。”有人劝他说,“这‘难’字要不要改一改?”他摇头,眼泪就掉下来了。 日子慢慢熬过去了,他开始频繁参与政协工作,还搞对台联络。 1980年代初,他写信给台湾,说想回去看看黄埔的同学,去蒋介石的墓前磕个头。 有人说他没“彻底改造好”,说他心里还向着国民党。他不争。他只说,“蒋某人是我校长,陈诚对我恩重如山。共产党待我也不薄。三方我都不负,心安。”这话听着别扭,可他就是这么拧巴地活。 1989年,春天刚过完,他从香港回来,忙着搬家,准备“两会” 政协的同志打电话催他,他说,“好,我来。”那天他去现场报到,忽然觉得胸口闷 送到协和医院,留院观察 第二天早上,女儿接到电话,人没了。没有告别,也没有遗言。他的一生,就这样收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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