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等红灯的工夫,后车“哐当”一声撞上来,把我整个人都震懵了。 后脊梁忽然遭了猛的一下,“哐当”——这响动,倒像是砸在心上,我的车被追尾了。 下去看时,那驾车的汉子,脸红得赛过庙里的关公,站着像株被风吹得打颤的芦苇。一股子酒气,混在风里,直往人鼻孔里钻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他舌头像是打了死结,哆嗦着从怀里摸出张卡,往我手里塞,那手,抖得跟筛糠一般:“兄、兄弟……对不住……这、这三万……私了,别、别声张……” 我捏着那卡,硬邦邦的,像块冰。转头瞧我的车后,保险杠裂了道大口子,尾灯的碎片撒在地上,闪着白森森的光。心里算计着,去修,万把块总是要的。这三万,修完了,还能余下些,倒也省了去交警队排队,去跟保险公司扯闲篇的功夫。换了谁,能不动心? 可那酒气,太烈了。刚才那一下的力道,他喝进去的,怕不是水,是火。我后颈子一阵阵发寒——幸好,我是停着的。这要是动着,旁边再有几个行路人,骑车子的,那光景,哪里敢想?喝成这样还敢把着方向盘,胆子倒是比命还大。这次撞在我车上,人是没事,车也还能修。若是让他用这钱平了,下次,怕不是更无忌惮?真要是撞了人,毁了一个家,那可不是钱能了的。 我那车,本就是个代步的,不值什么。走保险修,是麻烦些,可按规矩来,夜里睡觉也安稳。他肯多给,图什么?不就是怕报官么?扣分罚款,都算轻的,弄不好,是要进去的。这钱,哪是赔我的?是买他自己一个“平安”。可我要是收了,夜里躺在床上,能睡得着?倒像是拿他犯的恶,换了自己的好处,堵得慌,像吞了块石头。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吵:一个说,“收了吧,省事,还能多些好处,又不是你的错”;另一个,却像打雷似的:“不行!这酒驾,是害人的!纵容了他,便是对旁人不负责!”这时候,旁边围了些人,指指点点,那眼神,怕也是闻出了酒气。我摸出手机,手指头在那拨号键上悬着,像吊了块铅,按下去,还是不按? 他见我犹豫,声音里带了哭腔,又往上涨了五千:“兄弟……求你了……三万五……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……高抬贵手……” “孩子”两个字,钻入耳膜,心里那团乱麻,忽然就散了。他有孩子等,可他若是这次逃了,下次再喝了酒开车,撞上的,若是别人家的孩子呢?那场景,想一下,都觉得心头发紧。 手指头,不再悬着了。我按下了那三个数。
昨晚等红灯的工夫,后车“哐当”一声撞上来,把我整个人都震懵了。 后脊梁忽然遭了
枫叶子评论
2025-08-17 18:20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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