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4年,老蒋听说熊式辉在泰国开工厂赔了个底朝天,还想回宝岛,当场就骂,一个上将混到这份儿上,真是丢尽脸面!
想当年在1938年武汉会战后,熊式辉带着128师钻进鄂中平原的河网密布处,硬是在监利、潜江等六县扎下根。
而且这人不一般他手下的两万士兵只听他号令,这就跟古代不认皇帝只认将军一样。
他还在防区城墙上并排挂着蒋介石和他本人的画像。
士兵喊“委员长万岁”时,必须加上一句“熊师长万岁”。
这般僭越之事,重庆方面竟装聋作哑。
搁平时他这样做早就被拉出去砍, 但是这时候不行,那时候时局动荡,正是用人的时候。
而且他手底下的兵只听他的这个很麻烦,所以这才对她的这些大不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之后他在这片“独立王国”里掌握着生杀予夺。
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土皇帝的感觉。
之后当重庆特派员刚踏进防区查军饷,没想到就被卫兵押到司令部。
只见熊式辉翘腿坐着,桌上摊着特派员私藏烟土的清单。
看到这一幕吓的对方脸色煞白退出时,于是他顺手把清单丢进火盆,火苗窜起的光映着他嘴角的讥诮,日军压境,蒋介石不敢动能打仗的刀。
而在防区的田埂下藏着更隐秘的生意。
那些个士兵们钟正扛着锄头种呀片,而那些个烟土换来的银元全变成美式枪械,甚至暗地里与新四军交易物资。
当重庆密探的呈报堆在蒋介石案头,铅笔尖在地图上狠狠戳破“监利”二字,墨迹如血渍洇开。
之后在1943年日军大扫荡成了转折点。
那时候128师连丢三县,之后蒋介石的整编令比日军炮弹来得更快。
所有士兵被拆散编入中央军,而熊式辉的指挥刀成了书房摆设。
于是他默不作声熔了五根金条,带着家眷登上开往上海的轮船。
但是黄浦江没给他喘息机会。
之后在香港浅水湾的别墅里,他盯着报纸上泰国纺织业兴起的新闻,眼睛泛起赌徒的光,把最后家当押进曼谷的纺织厂。
然而湄南河边的纺织厂像个讽刺的隐喻。
熊式辉亲自画的设计图上,“年产十万匹”的墨迹未干,泰国经理就卷走机器采购款潜逃。
为挽回人脉,他在唐人街酒楼摆下百人宴席,烤乳猪的焦香混着侨商们的窃窃私语,败军了之将还充阔佬?
结果因为摆的宴席太铺张,反而让人觉得他虚浮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太装了,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。
那些个在仓库堆积的布匹成了耻辱柱。
当会计跪着呈上仅卖出三千匹的账簿时,他抓起玻璃镇纸砸向满地滞销货。
夜半瘫在布堆上,忽然想起1946年在沈阳接收日本工厂的威风,那时他挥手就能调动整列车皮。
此时的他已经倾家荡产,啥也没有了。
实在无可奈何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写信向老蒋求救,外面待不下去了想回去。
1954年的求援信在海上漂了半个月。
当张群捏着皱巴巴的信纸走进阳明山官邸时,此时的老蒋正用放大镜看东南亚局势图。
这时候张群从纸袋里抽出封信,信封边角磨得起了毛,“天翼从曼谷寄来的。”
熊式辉?”蒋介石接过信,扫了眼开头,眉头猛地拧成疙瘩。
天翼睡在唐人街马路,张群话未说完,蒋介石猛地拍桌,陆军上将当仓库看更?
比叫花子还丢脸!”茶盏震翻的水渍漫过信纸上的“恳求”二字。
然而他的回绝比曼谷的夜风更刺骨。
侍从室传话,总统说宝岛不是善堂,先还清洋债,再去军史馆扫厕所见习!
熊式辉蹲在屋檐下听完,把退信折成纸船放进湄南河。
河水卷着船打转,像他戎马半生的漩涡。
他终究没回宝岛。
之后之后唐人街角落多了间“楚风特产店”,腊鱼干吊在竹竿上滴油,洇湿了柜台玻璃板下压着的照片。
1938年鄂中司令部里,呢子军装笔挺,将星映着年轻的脸。
1974年他死在曼谷贫民屋时,床头《曾胡治兵语录》翻到卷边,扉页一行红字,百战归来成一梦,赢得生前身后名?
张群在台北追悼会上老泪纵横,老蒋送的花圈缎带写着“痛失英才”,鲜红扎眼如未愈的伤疤。
这位在权力棋局中被抛弃的枭雄,最终在时代夹缝里嚼碎了所有荣光。